剧中执笔者鲁斯蒂谦是主要的焦点

作曲家能如此有力地驾驭了这等体量的一部作品的确是令人惊叹。在大多数时候,各种新颖的管弦乐技法与几大西方角色的唱腔在歌剧中显示出一定的必然性,它们相互之间构成了一个全新而有机的音响世界。作品整体的力量远大于某些场面所制造的碎片化效果。在全剧中,最有生命力的角色还是《马可波罗游记》的执笔者鲁斯蒂谦,由于大量的时间这个角色都在用昆曲曲调演唱(张军的扮演的确精彩),使得这个角色有强烈的回归主体的意识,这个角色的功能颇为复杂,很多时候像是《马太受难曲》当中的福音书史家,在冷眼旁观的时候又像《李尔王》当中的弄臣或《指环》中的娄格。与之相比,马可波罗作为主角其主体性是模糊而不完整的。首先马可波罗被分成两个不同人格的两个角色,这直接是对主体的割裂;唱段上面,与鲁斯蒂谦那长大的昆曲曲调所承载的福音书史家般的叙述相比,显得破碎、稀薄甚至偶尔像是患上了失语症。主体有力地介入还出现在舍赫拉查德主导的那一景,这一景基本还保留着“诱惑——抗拒诱惑”的传统套路,于是主体再度清晰完整地回归了。舍赫拉查德所体现的人性,似乎多少令人想起《帕西法尔》中的克林索尔。意大利的贝尔康托——这肯定是一部向意大利伟大艺术传统致敬的作品——在许多时候远不及昆曲京戏的曲调、印度香卡或引用马勒《大地之歌》那样来得鲜明和清晰:一个异化和碎片化的西方,遇到一个依然保有主体性活力的东方——以昆曲曲调成功演唱英语,这是主体性创造力与兼容力量的绝好展示。反过来说,正是作品中那些象片西方文明的元素的异化和碎片化,才给了异域多元文化介入和拼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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