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霉之后,就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了”:Forests 森林乐队专访

“发霉之后,就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了”:Forests 森林乐队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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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想着怎样才能把合成器弹得比吉他还吵,怎样才能让鼓声听起来像在切割骨头,这是支被工业气息包裹着的后朋克乐队——Forests 森林。5月18日,他们将把他们那具有暗黑仪式感的现场带到豆瓣 Wetware 潮潮音乐周主舞台上。在此,我们对森林进行了采访,以便大家能够更加了解他们,在演出开始前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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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撰文:刘心宇

 

Forests 《Dead Species

 

2015年11月,Forests 森林乐队用新专辑《Dead Species》打破了大家对他们“复古迷幻车库”的印象。和他们的前身森林合唱团相比,现今这支用合成器演奏暗黑工业音乐的乐队彻底抛弃了过往的创作手法,这完全是新的面孔。唯一不变的,是乐队三人天衣无缝的默契程度,和 Lo-Fi、DIY 的气质。

今天,笔者约来这三位老朋友,一起聊了聊关于他们转型的故事以及台湾的地下音乐场景。

 

乐队成员:Jon(合成器、电子);国宏(贝斯);尊龙(鼓、电子)

 

 

你们在一起玩音乐多久了?从 Boyz&Girl 到森林合唱团再到 Forests 森林,你们三人在音乐上的发展道路似乎一直是相互影响并肩前行的,这是怎样做到的?

 

尊龙:8年吧,应该不是我们做到的,会受到的影响是不可抗拒的。

Jon:我觉得做或不做都不是我们造成的,我们会做出东西来是因为我们或多或少都有受到影响,当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东西就自然的融入在一起。搞不好是一种遥远的信任?

 

 

所以你们是不是几乎每天都聚在一起玩?就像刚刚我问 Jon 能不能做采访,他说恰好尊龙就在他旁边……国宏今天在忙落日飞车(国宏的乐队)的录音吗?

 

国宏:现在比较少聚,尊龙跟Jon在准备新作品,现在我还在录音室里,拖网络的福,又聚了。 

尊龙:总会又聚在一起的,其实现在没有那么甜蜜,甜蜜期已过。

Jon:现在是慢慢烂掉的婚姻。<3

国宏:但小孩还没长大,需要亲情。

 

 Forests《Dead Species》

 

以前的森林合唱团虽然也饱含 Lo-Fi 和 DIY 的气质,但起码歌还算比较阳光,怎么忽然就变成如今《Dead Species》这样的阴暗后朋克了,乐队风格的转变经过了那些历程?

 

国宏:锋面吧,冷气团南下,会先造成降雨,温度降低,湿度上升,阳光慢慢变得不见了,整体归咎于地球自转与自转轴的倾斜。

尊龙:然后就会湿湿的,就开始发霉,发霉之后,就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了,需要继续带着霉菌找除湿机。

Jon:是没错啊,反正总会有四个季节,其实是一种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的样子。

 

 

这形容挺贴切的,有没有转型时的故事可讲?Jon的吉他技术非常娴熟,但我听说Jon摸到合成器后就把所有吉他都卖了? 

 

Jon: 某一部分故事是,我当时拿起一把吉他的时候,我忽然就不知道要怎样弹了,所以就笨笨的把所有吉他卖掉,把自己放到一个回不来的位置里。然后我慢慢的发现其实不是我在排挤吉他,只是一种对于创作手法的看法转变了。吉他这东西只是个工具而已,合成器也是,我肚子也是。

尊龙:我就还是一样,在那边打着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国宏:我就是只有一个funky的低音,只是还不能Slap,无效果器使用,但使用拨片,更多的kia kia声,音程上比较喜欢小三度跟减五度,以营造一种没那么开心又歪歪的不和谐感。 

Jon:哈哈哈,我好像还是真的不行耶,还在需要试着当个更好的人类。

 

 

Jon,我猜你弃用吉他是想找回刚刚开始学新乐器就去组乐队的(不管不顾的)感觉?很多在乐队在那个发芽的阶段做出的音乐都很有意思。 

 

Jon:一定有,其实我一直都在试着脱离我的背景。我很喜欢新鲜的感觉,也可以说是那种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感觉。发现其实在追求的也不是个好的吉他声,或冰冷的合成器声(虽然两个都有追过),是那些声音要怎么表达那个感觉。

 

 

听说你们刚转型时,Jon 每天在想怎么把合成器演奏的比吉他还吵,尊龙一直想用鼓打出切割骨头的声音,有这回事吗? 

 

尊龙:有。

Jon:有,可能是喝醉后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讲的话,其实合成器肯定无法比吉他吵。

国宏:我在想 Bee Gees,一种微风吹的感觉,但湿湿的。

 

 

我看到你们最近的一场演出是尊龙和 Jon 两人使用电子设备表演的 Live Set,尊龙现在是不是也在玩鼓机?国宏一直在用贝斯,会不会考虑下电子设备?

 

尊龙:是鼓机在玩我。

国宏:想做一只电子手,先右手,再左手,用它们弹贝斯……骗你的。我有用过电子设备啦,但跟电贝斯比起来,动态没那么好。 

尊龙:国宏本人就是一个电子乐器。

Jon:那天的演出国宏比较忙所以不在,其实尊龙那天是在弹合成器,我不想弹了。

 

 

 

你不会又想弃掉合成器玩别的了吧?

 

尊龙:Jon已经离开合成器一阵子了。 

Jon:其实我把合成器也卖掉了……还是有留一点啦。

国宏:他现在更多是用数位采样。

 

 

你们的新专辑现在是什么进度?和上一张有什么不同? 

 

国宏:低级头(Digital)。

Jon:是的,这张应该大部分算是在电脑上做的,但以我们之前的作法,应该不重要吧。现在很少使用录音机,更多的是用电脑把采样捏成自己想要的声音,狂用”温暖”插件,但还是有贝斯、合成器之类的。新专辑大部分都完成了,希望最近两周可以做完。

  

 

距离你们上次来大陆巡演好像已经过了快两年了,这段时间你们除了做新专辑外还在忙什么?

 

Jon:这两年办了蛮多活动。有段时间我们和 Lonely God 群体一起办系列表演,场地内会架两三个舞台,音乐在场地里不断的流动,然后观众第一次可能不晓得声音从哪来。我们也有办一些 Parties 叫 Nowhere,第一次是在排练室所在的整个地下室,很多个房间,把它们整个改变,有装置,有很多台啤。 

国宏:我卖台啤。

尊龙:还有舞者。

 

 

说到这里,向大家介绍一下你们的 Lonely God Records 吧! 

 

Jon:在第一次 Nowhere 前,我跟国宏在美国搬了一台 Tascam 388(巨大只的老式模拟磁带录音机)回来。我们用它给其他乐团录音,一天一团,做成了合辑。Lonely God就是做完合辑后自然诞生的,和落差草原WWWW、破地狱等乐团,还有王鈞,王君宏等视觉艺术家,都是那时认识的,就慢慢变成一个 Collective 的感觉,大家一起办活动、做事,之后也继续帮大家录音、出版作品。

 

 

真太棒了,一台录音机打开了世界。 

 

Jon:很浪漫。

尊龙:很重。

 

 

Lonely God Records 的名字是来自那个零食吗?这个零食的名字很有特点,你们怎么想?

 

尊龙:浪味仙,很好吃。

Jon:有一部分原因吧,这个零食在活动现场我们有送出过。当时在想厂牌的名字,就想到我刚来到台湾的时候,在7-11看到浪味仙的英文名字的感觉,觉得很有意思,而且有台到。

尊龙:就是 Sample 一下,有台湾到,台台的。 

Jon:对,英文的字也有关系,整体感觉蛮对的。

 

Lonely God,2016 

 

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们那些看起来很阴暗很“湿湿”的视觉效果都是怎么做出来的?

 

Jon:我跟我们的两位视觉大师王鈞(《Dead Species》的设计师)、王君宏在那段时间在玩一些CRT电视(老式球面电视机),所以是用模拟(analog)的手法做的而不是低级头(digital),王鈞转格式很辛苦。就是一直胡乱接来接去,看会发生什么东西。我们去年 nowhere 表演用到的方式,是把声音接到电视上,你看到就知道了。

尊龙:就是用声音的那个波形影响画面。

Jon:我们表演的时候有真的带上电视,再用另外一台相机接投影仪,投巨大。电视很小,其实那场之后它就死了。

尊龙:烈士。

 

 

感谢接受采访,在豆瓣潮潮 wetware 音乐周上,你们最期待看到谁的表演?

 

尊龙:我其实没有。

Jon:我蛮想看 Tim Hecker、Do Hits 和 SVBKLT 的 AfterParty、Amnesia Scanner。

国宏:我想看鸭打鹅,但我看不到。

Jon:好饿。 

笔者:饿死了。

 

 

Forests《I》

 

看完采访,你有没有察觉到,这并不是你从乐队名字想象到的那种充满生机的森林,而是一个遍布荆棘,到处发霉的“湿湿的”森林。5月18日,这支湿湿的 Forests森林乐队将带着新作品参加豆瓣潮潮音乐周,湿湿+潮潮,不知现场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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