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成“老古董”的灵魂 —— 许嵩《老古董》简评

依然记得2016年8月，许嵩上一张个人创作专辑《青年晚报》，我当时写了整张专辑的个人解读。《奇谈》、《最佳歌手》、《雅俗共赏》等作品在一年多以来总是时不时在我身边及脑海出现。

如今距离上张专辑之后差不多两年的时间，许嵩的全新创作专辑在千呼万唤之中终于出炉，首支主打歌《老古董》昨日凌晨上线之后如惊雷一般炸遍互联网。大家惊叹于许嵩的形象完全颠覆，一脸浓须演绎着雅痞似的复古。然而再我看来，形式上的颠覆远没有音乐内容上的巨大突破带给我更多惊喜。为什么这么说？请听我道来。

一直以来，许嵩更多是在坚持着自我风格较为明显的音乐创作道路。旋律流畅，曲式工整。或充满古意的骈式歌词，或倾向个人细微情绪的感官表达。在上一张《青年晚报》专辑中，他通过整体专辑的概念，从自己的角度已经对于诸多社会现象小动了一刀。我当时觉得许嵩应该就是在自己风格之外稍微有一点游离以带来更多的个人创作激情及歌迷新鲜体验。直到听了这首《老古董》，我才觉得自己当时并没有完全看懂许嵩，对于自己的音乐风格，他原来在定义着极其宽阔的开拓空间。

前奏即起，浓郁的Blues味道就已经扑面而至。我甚至一度怀疑播错了歌，仿佛如同七十年代的那个Van Morrison与九十年代的Buddy Guy奇妙合体。强烈的solo令人有一种穿越穿越时空之感。以这样一种强烈复古的风格作为整首歌的基调，再配以《老古董》这个名称，我以为许嵩这是要彻头彻尾释放心中的复古Blues情绪了，然而有意思的是，其实并没有。在精心展现的浓重Blues风格之下，许嵩音乐中的另外一个标签“中国风”仍然有着突出的质感体现。在重复A段开始，Blues的结构之上突然跳动出许嵩非常善用的古筝小solo，节奏极其鲜活明快。如果这算是第一重融合惊喜的话，那紧接着第二重融合惊喜随机出现，古筝solo结束后热情的小号跳跃闪现。让人瞬间脑回路大动，这是Blues？哦也是中国风啊，哎等一下这有点Jazz的味道啊。这究竟是什么？最终答案只有一个：也许这就是许嵩那个有趣“老古董”的灵魂吧。

最后的收尾solo恰如精彩巨制电影片尾的彩蛋，略微失真的控诉着如今时代下更多人被压抑不被人所理解的精神世界。尤其是最后几个音的表达，你可以理解成是尽情表达之后的苍凉句号，亦可理解成对抗的无力，或是不屑。全看你个人感受能力与情绪偏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许嵩创作才华的背后，海蝶音乐集中一切资源为其保驾护航，也能让我们看到十足的诚意。这首《老古董》MV邀请到台湾金曲奖最佳MV导演比尔贾操刀，与许嵩团队二十余人从北京和台北同赴美国纽约拍摄，苦心打磨只求完美呈现歌中意旨。比尔贾可谓如今华语乐坛MV导演的领军人物，由他出品的大量张惠妹、蔡依林、林俊杰等艺人的MV受到业界及歌迷的一致推崇。在《老古董》MV中，整体影像风格与平面设计风格均参考了六十年代纯正的美式视觉艺术风格，在这份复古中再加入摩登元素，与歌曲具有的质感浑然一体。而前面提到的《老古董》编曲中吉他演奏为新加坡顶级吉他手Adam Lee，他与诸多艺人如蔡健雅、温岚、陶喆、张靓颖均有过合作。古筝演奏则是著名青年古筝演奏家程皓如，其实许嵩的粉丝对这位九零后美女古筝演奏家应该不会陌生，2014年许嵩第五张专辑《不如吃茶去》中的《山水之间》里面的古筝弹奏正是出于她之手。

在距离上张专辑两年之后，许嵩祭出这首《老古董》绝对是大招级别的作品。隐藏在它极简的结构之下，却铺陈出一个特立独行却又温文尔雅的灵魂。我只有一个评价：许嵩在重构自己的音乐世界，也是在用其音乐表达方式重新审视这个变幻的时代。如今这个音乐越来越赚钱却总让人觉得音乐越来越不值钱了的时代，有许嵩这样的灵魂，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