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请再给我放一首五月天的《转眼》
很久以前,网上曾讨论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要在葬礼上放一首歌,你会放哪一首?”
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懒得去想。死亡,那是多遥远的事情,更何况按照中国的国情,谁会真的像外国人一样在葬礼上放一首自定义歌曲呢?
直到我在演唱会上听了五月天唱的这首《转眼》,才突然顿悟,如果非得在葬礼上选一首歌回顾我的一生,那只能是它。
九月上旬,我去深圳看了一场五月天的演唱会。因为当天下大雨,整个城市堵得水泄不通,待我们赶到会场时,演出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这场演唱会主打的还是新专辑《自传》里面的歌。从倔强的少年到苍茫的垂暮之年,五月天这场演唱会带着我们逛了一遍岁月的轮回。整场演唱会听下来,遇到熟悉的老歌,我就跟着全场大合唱,遇到没听过的曲目,我就虔诚地欣赏。
临近演唱会尾声的时候,大家都有了不舍的情绪。《转眼》第一句旋律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就安静了。阿信的声音温柔而认真,像海底柔软的海草,悠悠扬扬。他在舞台那头,轻轻地吟唱着:“转眼走到了自传最终章,已浏览所有命运的风光......”明明是第一次听,我却被当下的氛围感动得不能自已,眼眶不知何时起了一层雾。
第二天回家的路上,我就忍不住开始单曲循环了。这时我才看清歌词,原来这首歌讲的是一位迟暮老人在弥留之际对自己一生的回顾,从青春的少年,到繁盛的中年,再一步步走到百年归老的一刻,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心情。
点开这首歌曲,老人开口,用五分钟的时间,叙述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自传第一章 | 梦开始的地方
孩子,现在你看到的我,瞳孔浑浊,皮囊干瘪。可是你知道吗?在很多年前,我也和你一样双颊光滑,眼神发亮,骑着永久牌自行车飞扬在大马路上。
我们的青春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游戏,没有人工智能,但是大街小巷都开满了唱片行。在那里,爱情与忧伤永远骄傲地被高唱,你所有的失落都会被包容,所有烦恼都能被理解。披头士、枪炮与玫瑰......是唱片店里不朽的经典和信仰,人们为之疯狂。
你看,这张是我最爱的CD,在很多个失眠的夜晚,我都会抱着它一遍一遍地循环,消解青春的烦恼。不老的旋律越过我们的青春,如此寂寞的,我们也长大了。
自传第二章 | 生命只是一场幻象
此时此刻的你,一定是在为了工作、买房、存款的事烦得焦头烂额吧。前途渺茫的工作,高不可攀的房价和少得可怜的银行存款,每一样都在挫去你少年的锐气。
没有哪一代人的青春是容易的。爷爷二、三十岁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会为了这些事焦虑不安。等你到了爷爷这个年纪,你才会明白,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象。那些过往的成就,曾经的挣扎与渴望,在死亡面前,都只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重要的,是在临走前的一刻,躺在病床上回顾自己这大半生时,脑子闪过的不是“我富过”,而是“我来过”,“我爱过。”
自传第三章 | 谁在旁听我倾述余生的漫长
别笑爷爷老土,在爷爷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轰轰烈烈地爱过。
写情书,弹吉他,当众表白......这些事情爷爷当年做的可不比你少。稚嫩美好的青涩岁月过后,我们也步入了柴米油盐的细碎生活。随着年月渐去,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步步地从花样少女,变成了我的妻子,孩子的母亲,你的奶奶。
承蒙你奶奶关照,这些年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她打点,日子过得有条不紊,平淡踏实。有人陪伴,是幸运的。有了你奶奶后,我所有的喜怒哀乐,不再是一封没有邮戳的信,而是一首有回音的乐曲。
你奶奶走的那天,她的体温在我掌心里慢慢变凉的记忆,至今依然历历在目。离开的这些年里,我没有一天不想她。还好,很快我就能去见她了。所以你们不用为我感到伤心,我只是要回到我的最爱身边了。
自传最终章 | 写这首长诗 用一生时光
人生须臾,不过尔尔。
转眼间,我已经来到自传的最终章了。
现在孤单单地躺在病床上,我心情很平静。想当年,我也是从这样的一个房里出生的,没想到几十年后,我又要从这空荡荡的病房面解脱出来,人生啊其实就是一个圆。
爷爷想跟你说的是,未来的路还很长,你现在生命里那些遗憾的,后悔的,一切都还来得及。想去爱的人,就勇敢的去爱吧;未曾说出口的话,不要再等待;想做的事,多久都不会晚。
生命是一条蜿蜒流转的河流,一转眼便到了终点。爷爷已经完成自己生命的自传了,但是孩子,你的自传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