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i Wan:一场形而上的热带旅行
吹万在新专辑发行的当天举行了一场演出,从十点半开始,一直到凌晨结束,相比于一年前同样在愚公移山的演出,前来观看的人数暴增,比肩接踵,挤满了整个空间。在吹万捉摸不定的riff下,现场犹如沉浸在一片汪洋大海,“北京在下沉”。台上的吹万,只管调教乐器,缄默少语,完全履行了《闭一只眼》歌词“闭口不谈胜过一次交谈”的准则。感官张开,打开身体的语言,切割岁月的时间线,好像时空交错,在迷幻的氛围当中感知一场形而上的 东方哲学。
新专辑最先曝光的歌曲《闭一只眼》并没有抓住我的耳朵,倒是别出心裁的MV让人眼前一亮,由一个小圆点(眼睛?)展开的抽象线条随着律动有序地快速晃动,拓展出一个个极具视觉美观的后现代图案,这首歌很有紧迫感,好像被追着赶着一样,使人神经紧绷。
专辑的第一首歌曲《月海》,立马又回到了吹万最好的状态,开篇合成器营造出一种静谧又悲凉的氛围,混合着轻微的人声,被来势汹汹的鼓点划破之后,各种漂浮不定的诡异音效连绵不绝,混合时不时尖锐的贝斯声音,让人好像深陷迷魂阵。这些星罗棋布的电子音效就像红白机游戏的BGM,急促紧张。在接近8分钟的时间里,吹万编排了一场皓月升空、交相辉映的场景,让人意犹未尽。《热带从未有过的风景》和《沙漠》,前者是热带雨林式的湿润与惬意,像是被乔木遮挡得密不透风的森林里部落民族在悠然自得的自弹自唱。后者则有一股非洲沙漠的火热朝天,尤其是采样的铙钹镲音效,一阵阵的碰撞声伴随风沙,颇有非洲风情。
《亚细亚的孤儿》自然让人想到罗大佑的同名歌曲,清脆的甘美兰打击乐贯穿始终,在看live的时候,我朋友认为前奏特有佛教的意味,仿佛敲打的是木鱼。从《白夜》的波斯风情、《吹万》的中东风情,再到第三张专辑的东南亚风情,吹万对于世界各地民族乐的兼收并取,可谓锦上添花。整首歌只有短短几句唱词“不是七十年以前,不是三十年以前,不是今天,不是一朝一夕,亚细亚的孤儿,不是一朝一夕”颇值得玩味。七十年前则是本朝建立,三十年前本朝则发生了一场风波。在首张专辑里面,吹万曾以太宗“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语录作为歌名, 这首歌更是欲说还休地表达了吹万的某种立场。尽管在一次海外采访当中,吹万表示不参与任何ZZ活动,“日常生活对创作的影响更大。”但我们依旧可以窥探中吹万对于社会留白式的表达,留给听者无尽的想象空间。最后一首《羊的影子》,吴琼的低吟加上主唱模仿羊叫的声音给人一种莫名的诡异,歌词颇有顾城的味道。
整张专辑相比于前两张,唱词的部分更加多,但依旧保持了吹万以制造氛围为主,歌词为辅的创作动机,将各地民族乐改良之后镶嵌在每个段落里,形成独特的风貌,与传统的迷幻音乐泾渭分明,独树一帜。在有意识的放弃或者打乱套路的同时,吹万用自己独特的曲风成为摇滚乐当中不可或缺的先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