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诗意

Damien Rice陪我度过了一段异常艰难的日子。或许人就是这样，往往会对低谷时期耳畔流转的音乐和盘托出真心，建立起难以名状的深情。对Damien Rice的痴迷常让我回想起中学时期对小红莓的狂热。说来也怪，小红莓、Damien Rice、Enya甚至U2，爱尔兰歌者就是不乏流淌于血液的傲然和狂野，如同浮华焦躁的乐坛中盛放的一丛丛青莲，惹人迷醉。
        Damien Rice生于70年代初，年逾四十，未婚，江湖人称“米叔”。1997年以摇滚乐手的身份初出茅庐；岁月和阅历早已磨平了他的狂躁、桀骜，赋予了他澄明的眼、沙哑的嗓音及淡然忧伤的诗性。Damien Rice于我，是民谣诗人又是小说叙述者，是心灵密友抑或陌路人。米叔就是这样，时而以敏感而清冷的姿态俯瞰世间百态，时而又在歌曲的故事中扮演每一个庸人的碌碌人生。如今的米叔，在《O》和《9》两张专辑中留下了十数首质量精优的作品，在民谣摇滚界已然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往往被化为创作型歌手绝佳的素材：Adele悲痛之余写下《someone like you》，祭奠无可替代的灵魂伴侣；Avril力挽狂澜，献歌《girlfriend》暗示心意；Rihanna则是千万次低唱《stupid in love》，警醒自己勿再步入温柔沼泽。“情圣”米叔的方式绝对耐人寻味：他将心仪女孩邀请到录音棚中，凝望着她演唱、录制而成。这首歌便是专辑《O》的主打之一，《the blower’s daughter》。
《the blower’s daughter》完全呈现了米叔的旋律感和驾驭配器的能力。整首歌曲大胆留白，只采用了大提琴和吉他作简单的铺底，米叔与Lisa Hannigan温暖飘逸的女声在副歌部分竞相追逐、交融，造成一种若即若离的隔膜感。米叔的词与曲向来给人一气呵成、难以割裂之感，如说话一般清新自然。副歌五度重复一句最朴实的词“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似咒语般在舌尖回转，造成撕心裂肺的杀伤力。在纯粹的真情面前，才气横溢的米叔自知无法成为女孩“天空中的英雄”，除了黯然神伤以外竟别无他法。
有人说，米叔的音乐太过失意，不宜多听。诚然，米叔的歌无论从立意、形式抑或演绎方式上均与当今主流流行音乐相去甚远；自成一个灰暗的小宇宙，颓靡、还带着一丝邪气，引人中毒成瘾。在我看来，Damien Rice兼具Tamas Wells的温暖澄净，“男巫”Jason Mraz的忧伤迷离，以及James Blunt的傲然态度。放眼民谣摇滚界，Damien Rice比旁人实在高出太多。
然而，随着事业的稳步青云，他与乐队前任合声Lisa Hannigan的情谊终于破裂。或许世事无常、人心易冷，这对曾经形影不离、浪迹天涯的金牌搭档已成分飞劳燕。在此之后，米叔一度沉寂，鲜有新作问世。米叔曾说，“我愿意用如今取得的一切成就，换得Lisa回到我身边”，目光坚定。我不曾怀疑，失去Lisa的米叔依旧是最顶尖的民谣诗人，但漂泊的心又该如何安放，或许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