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界的毛姆——马飞
看了第一期的《我们民谣2022》,我就兴奋地发消息给西安的老同学说:“你们西安那个马飞,我真是爱死了!他简直就是我心中音乐界的毛姆呀!”老同学一段语音回过来,对我嗤之以鼻:“你才知道马飞呀!他可是我们陕西的民谣名片!那可是西安国宝级的民谣艺人。” 哎!是我孤陋寡闻啦!于是我找来了马飞差不多所有的音乐作品,一首一首边听边笑。他的音乐都是用陕西方言演绎,歌词诙谐幽默,曲调轻松活泼,写的也都是自己和身边熟悉的人和事。我虽不是陕西人,但却突然对陕西话有了莫名好感。细品他的作品,跟作家毛姆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的作品都雅俗共赏,接地气,有时也用一下反讽。毛姆不用说,作品流行于世界各地,受到不同国家不同阶层读者的喜爱。而马飞的音乐,除了这一点,还多了份轻松、幽默和自嘲。比如在《土巴海尔的眼泪》中他写到“我没钱,但是我志向远大,我就是一定要娶个美女回家。”这自嘲的境界,实在是妙。在《种树》中又写“我们就是种呀种,管它将来树上结的是啥;我们就是种呀种,管它将来能不能发芽。”明着说种树,暗地里讽落后的生育观。 他们的作品都直面生活,写别人不敢写、甚至是回避写的人和事。比如毛姆在《寻欢作乐》中就塑造了一个生活作风颇有争议,但个性率真友善的女性,并且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这在当时封闭保守的英国社会,是主流避之不及的。难怪《读书人》杂志这样评论毛姆的作品:“如果你害怕直面生活,最好不要去碰毛姆的书。”再来看马飞的《蒸馍卖馍》,写的是再底层不过、以卖馍为生的一家三口的艰辛生活。在《樱花舞厅走三遍》里,他写自己不务正,在舞厅喝酒打架进医院的事。这么不避讳、不遮掩的创作,着实是很少见了。 毛姆曾说:“我主张写自己的亲身感受,从不写不熟悉的人或事。”马飞也说过:“我不喜欢单纯地表达一种情绪,一种情感,总觉得说点具体的事儿更有意义。”二者表达的其实是一个内核,就是作品要写事,写自己熟悉的人和事,而这其中的情感是通过事来传达的。像《长安县》和《回西安》中,都表达了马飞深深的思乡情。“长安县的天,是那么的蓝;长安县,呆那都很舒坦;长安县,妹子都不好看;长安县,阳光就很灿烂。我们的长安县。“城市里面盖好的高楼,连的是一片片,可是在沃儿没有咱能买得起的一小间。等着你回西安把伙计见。”就像他在谈到为什么一定要用方言唱歌时所说:“当用方言唱歌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一点都不土,通过这种方式你能展现出来一种自尊。我觉得归根到底就是你来自哪,你的力量就从哪来。”用方言更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 毛姆说:“如果文学作品不能为人们提供愉悦感和消遣,便不是真正的艺术。”我虽然不知道马飞是否说过类似的话,但他已经用自己的作品诠释了这个理念。听马飞的歌,我们通常是不自觉就嘴角上翘的。能以让人愉悦的方式讲故事还能传达自己的思想,这应该是创作的最高境界了吧。在代表作《我能chua》里,他自嘲自己找不到姑娘,好不容易邀到一个姑娘到他的屋里,却因为唱了一首《土巴海尔的眼泪》把姑娘唱跑了。真是让人觉得又可怜又可笑。 在马飞的作品中,我们感受到的是真诚、真实。他用自己机智的语言传达市井小民的心声。用他自己的话就是“我现在能做到的,还只是说好一件事儿,让它有意义。我正努力地让它变得深刻,有内涵。说句矫情的话,这也是作音乐的人的一点责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