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新时代摇滚乐队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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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蘼迷猫)2021年是华语摇滚乐的大年,虽然《乐队的夏天》由于各种原因被迫停播,但很多摇滚艺人和大牌乐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今年扎堆发片,包括崔健、逃跑计划、海龟先生、新裤子、五条人、声音玩具、脏手指、许钧等等,但傻子与白痴十月末刚刚发行的新专辑《Year of Fate》着实很让撸主惊喜。
如果你听过傻白的上张专辑或蔡维泽之前的歌曲,你很难相信这张新专辑和他们之前的作品是出自同一组艺人。《Year of Fate》基本是一次脱胎换骨整容式的转型,从音乐风格到主题内核,甚至主唱唱腔你都很难与他们之前的作品找出太多相似点。傻白这次转型的方式可谓是极度暴力,往好听点说是进行了一次华丽的冒险;换而言之,也是对他们音乐受众的一次挑战。
如果找一个音乐流派来形容《Year of Fate》,显然是很有难度的,你说它独立摇滚,它又有些英伦范儿;你说它英伦,它有的歌又有布鲁斯那味;你说它复古,它在一些歌曲中展示出了很前卫的制作思维。所以最终的结论,撸主更倾向于把《Year of Fate》归纳成一张融合了多种曲风、有很强根源性和实验性的另类摇滚专辑。这也是撸主今年听过的华语专辑里除了许钧那张以外最具fusion精神的专辑。
以首发主打歌《OY》为例,开场那一声醒脑的吟唱配合着粗砾“挑逗”的riff拉开了歌曲的序幕,魔性又抓耳的构建起了歌曲的主线;蔡维泽的演唱完全舍弃了他以往惯常的低音炮模式,而是提亮音色用很punk的方式直接给出来;歌曲最后那一段出神入化的噪音式电吉他solo配合着合成器的distortion,仿佛带听众的耳朵过了一程十万千瓦的发电站,瞬间把整首歌的实验气质拉升了一个段位。整首歌的听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后期的Kings of Leon,甚至蔡维泽的vocal都有那么一丝Caleb Followill的感觉。
同样很Kings of Leon的还有《Stinky Tofu》,整张专辑最硬核的一首歌,前一首歌里躁动粗砾的电吉他在这里唱起了主角,支撑起了整首歌的骨架,像一杯浓烈的美式咖啡,蔡维泽全程嘶吼式的唱腔也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而紧衔而至的《Hurry Up, Eric You Fool!》则把fusion玩到了极致,一首歌三个段落甚至可以独自成章,第一段lo-fi质感密集的合成器低频音效你以为会是实验电子的走向,主歌鼓点进入后又进入了Garage的阴暗世界;而中间那段天马行空的萨克斯solo分分钟让人灵魂出窍;在一段调频式的收音机转台音效后,雷鬼节奏居然又加进来,最后以一个爵士乐的收场把整首歌画上了句号。如果用一个词定义这首歌就是无法定义,它的实验性让人拍案叫绝,有点Vampire Weekend那意思。当然,也很考验部分听众的接受能力。
而提到萨克斯和铜管乐器,则是在专辑的另一首歌《Pinky Sunset》唱起了主角,慵懒的爵士勾勒出一副在夏日海滩旁的酒吧透过鸡尾酒杯看到的粉红落日景象。同样舒缓的旋律以对称的曲序出现在龙丹妮客串献声的《第一支舞》,一首有些复古有些迷幻又有着圆舞曲拍子的布鲁斯,仿佛置身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交际舞厅,让人不由得想起另一个Eric,Eric Clapton。嗯,跟自己老板合唱,Eric这次不用"Hurry Up"了。
就像撸主开始说的,这张专辑有很强的根源音乐色彩,它的影子遍布在专辑的每一处,Synth Pop和City Pop在国内摇滚圈泛滥的这两年,很少有乐队关注到根源音乐,更甭提把它玩出花样来,在这一点上,傻白这张专辑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
比起上张专辑,《Year of Fate》的质变是飞跃式的,除了音乐风格更加多元,创作更加成熟,编曲的复杂度和实验性都令人耳目一新。如果你仔细聆听,会发现专辑几乎每一首歌都有不同的乐器作为主线,而为了支撑起这些繁杂的编曲和多样的风格,蔡维泽在每首歌也选择了不同的唱法加以演绎,你甚至很难想象,作为一个以低音起家的歌手,会选择在开场第一首歌用全假声演唱。而像《Pinky Sunset》最后层次分明的和声编排,《OY》里很punk很直接的声线,《第一支舞》温柔性感又有些复古的男低音,以及《At the Heart of Everything》前面的低沉静谧到后段的嘶吼爆发,每首歌的演唱蔡维泽都拿捏得精准到位,这种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专辑的最后一首歌《At the Heart of Everything》标题对应着开场曲《爱的万物论》,这也是新专辑里唯一一首有着傻白过去歌曲影子的作品。前段只有一把吉他的演唱让人很难不联想到《The Blower's Daughter》;而后段band sound进入后,格局瞬间打开,营造出一种强烈的空间感,伴随着和声与合成器的推进,整张专辑在恢宏的弦乐和钢琴的击键声中落下帷幕,仿佛循着光芒遁入了无垠的宇宙。嗯,专辑的音乐结束了,傻白的音乐之路才刚刚开始。
大家都知道傻白的上张专辑《夜长梦少》是近年来国内独立音乐和摇滚圈为数不多出圈的专辑之一,其热度和讨论度甚至可以跟很多主流歌手相媲美。作为一支新人乐队,傻白完全可以选择求稳延续上张专辑的风格。但毕竟已经2021年了,固守在Indie Rock和Post Rock的舒适圈里对于这支新锐乐队来说明显是一件不够酷的事情,毕竟连张惠妹、蔡依林这样的流行天后在专辑里玩Post Rock也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而作为一支被寄予厚望的新锐乐队,傻白明显承担着make Chinese Rock&Roll great again的光荣使命(至少在部分歌迷心中是这样的)。很庆幸,《Year of Fate》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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