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尼亚:来自濒危世界的回声
4月17日逛北京的新桥市集,从纪录片导演丛峰那里买到了这张唱片, 史密森民俗唱片(Smithsonian Folkways Recordings)1993年发行的专辑《波斯尼亚:来自濒危世界的回声(Bosnia echoes from an endangered world)》。史密森民俗唱片隶属于位于美国华盛顿的史密森学会(Smithsonian Institution),创建于1987年,致力于发行来自全国各地的田野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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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到1985年间,Ted Levin应萨拉热窝大学音乐学院教授Ankica Petrovich的邀请,在半年时间里开展了一项名为“波黑音乐中的土耳其影响”的研究,期间他与Petrovich教授在波黑各地对波斯尼亚穆斯林进行了广泛的田野调查与录音。1992年波黑战争爆发后,波斯尼亚穆斯林的生存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录音中的一些人已经去世,至少一人负伤被俘,其他人则在大屠杀中散落各地。 在编辑专辑时,除了选取1984-85年的田野录音外,还选取了三首之前在Yugoton唱片(现克罗地亚唱片)发行的音乐,两首在萨拉热窝电视台录制的音乐,以及萨拉热窝年轻的民族音乐学家Mirjana Lausevic提供的两首现场音乐。出售本张唱片的所有特许权使用费都将捐赠给慈善组织,并指定用于对波斯尼亚人的人道主义援助。
15世纪后期奥斯曼帝国占领波黑后,波斯尼亚穆斯林开始逐渐形成。虽然奥斯曼土耳其文化习俗成为了波黑穆斯林的典范,但波黑穆斯林音乐并不是对奥斯曼土耳其音乐的简单模仿。波黑穆斯林音乐并没有受到奥斯曼古典音乐的太多影响,反而是嘎德忍耶、纳格什班迪耶和梅夫拉维等教团的苏菲赞圣音乐在波斯尼亚穆斯林音乐中产生了重要影响。另外,奥斯曼帝国军乐团(Mehterhâne)在音乐形式与乐器上也一定程度影响了波斯尼亚穆斯林音乐。 在山区,由于受到崎岖地形的阻隔,那里的波斯尼亚穆斯林受到奥斯曼音乐的影响更少,他们的音乐与周围的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更加接近,甚至连诵经、赞圣和喊邦克都有着本土特色的风格。
波斯尼亚穆斯林使用Mekam(来自阿拉伯语Maqam,即木卡姆)来表示宗教音乐,用Kaida(来自阿拉伯语qa'ida,意为“规则”)和Avaz(来自波斯语Avaz,意为“声音”)来表示世俗音乐。Kaida专门用于声乐,Avaz可以用于器乐和弹唱。如今波斯尼亚穆斯林音乐家并不承认自己是木卡姆音乐人,但传统木卡姆音乐在波斯尼亚音乐中实际都有所体现。 波斯尼亚穆斯林音乐更偏爱于抒情歌曲与器乐演奏,史诗和民谣等叙事类歌曲相对较少。波斯尼亚穆斯林有时候会使用史诗般的演唱风格来诠释抒情歌曲。在19世纪后期这类歌曲被称为Turchija-s(土耳其式的演唱),后来被称为Sevdalinka,来自土耳其语中的“Sevadah”,意为“爱”、“渴望”或“激情”,一般在世俗场合演奏。 直到20世纪波斯尼亚穆斯林的乐器仍然都是从东方引进的,包括长颈弦乐Tambura、Shargija、Saz琴,还有吹奏的唢呐(Zurna)。Saz是6到10根弦的大型弦乐,主要用于伴奏Sevdalinka等类型的抒情歌曲。Tambura和Shargija是2、4或6弦的中小型弦乐,主要用于伴奏乡村歌舞。唢呐是由土耳其军乐团带入波斯尼亚的,主要用于婚礼和宗教仪式。20世纪后波斯尼亚穆斯林受到欧洲影响逐渐引入了手风琴、小提琴和低音吉他。乐团式的演奏与传统上的单琴伴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更加注重节奏与旋律的结合。 波斯尼亚穆斯林女性在表演音乐上受到很大限制,传统上她们只能在家中演唱。直到20世纪初,来自城市家庭的波斯尼亚穆斯林女性才开始在没有道德偏见的情况下在家中演奏手风琴。直到1940年代才终于出现了职业女性音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