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英《各自安好》:安与不安,自在就好
从标题曲《各自安好》第一个钢琴和弦C大调的准音开始,刘若英就给这张新专辑埋下了一颗安然静谧的种子。这既是这一调性的听感特点,也可以说是以往熟悉的刘若英音乐的特点。
在经历父亲离世和演唱会受疫情影响停摆之后,刘若英的音乐随着她个人心境的改变发生了比以往更加极致的转化。
一方面,她变得安然,仿佛参悟到人世间离愁别绪的必然,从而获得了心灵的解脱。曾经爱情的、友情的、亲情的“倔强”开始消散,那些“敢不敢”的不甘都化为心灵的安定。
另一方面,她开始探索人际情感外的更多可能性,企图以拥抱新鲜多元的生活方式,丰富生命的调性。飞行、营业,此类生活切面都写入专辑,背后的刘若英又藏着一种音乐状态上的“不安”。
就是这样一个安与不安的矛盾体,构成了专辑《各自安好》的音乐两面性,一半是极致的安然,一半是更多的可能,配比均衡。
对于听众来说,安然的刘若英可能让人不那么容易察觉到变化,因为大家太熟悉她的知性和文艺。但事实上,专辑中的很多歌曲都戳破了这一音乐形象的“窗户纸”,而更深一步,成为极致自我的袒露。
最打动我的,可能是专辑的最后一首歌《今天我生日》。这首她自己填词、写给自己的作品,将当下的自我和盘托出,没有任何刻意的滤镜:“今天你生日,但此刻,曾经让你尴尬的那些祝福,却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刘若英用了自己最熟悉和最舒适的“唱+念白”的方式,表达出一个经历情绪高峰低谷后的女歌手,此刻人生平静的感悟:你终于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其次重要,什么又是完全不重要的。
这首歌里的刘若英,毫无保留,又富有思考的哲理。《今天我生日》,也成为专辑中安然一面的典型代表。
专辑这一面里,还有爱情释怀的《各自安好》《所有相爱的人啊》,与自我和解的《黄金年代》《诚实》,看透岁月的《依偎》,莫不如此。
它们是情歌,但又不是曾经的“奶茶式”情歌,与其说是表达形式的进阶,不如说是成长的获得,是一种需要听众体悟的共鸣。
相比之下,曲风的新鲜感更容易被听到。陈建骐,火星电台,徐佳莹,蔡旻佑,Hush,张简君伟,这些或可想象,或完全不可想象的音乐人,在词人葛大为的统筹下,都加入到刘若英的这张专辑中来。
他们带来的摇滚、电子、另类等元素,与刘若英的风格进行碰撞,对她来说本身或许就是一个疗愈的过程。
《不营业的日常》,葛大为抓住刘若英社交平台的hashtag话题,创造一种幽默闲散的生活氛围,蔡旻佑的曲、编保留着一贯小提琴搭吉他的习惯。《飞行日》抓住疫情下无法飞行的生活现状,不仅在开头用“或许不用存半年的积蓄”与《漂洋过海来看你》做了一个呼应,还把刘若英的真挚热情激发出来。
《旁白人生》以徐佳莹的另类流行搭配刘若英的音乐特点,让“她总是这样自顾自地唱,不在意别人眼中的打量”变得格外具有态度色彩。《人》在此基础上,以摇滚的编配,唱众人实则唱自己。“不安”一面的刘若英,更像是自我疗愈的过程,更为自在。
安与不安之间,《各自安好》的两面性,也因由刘若英自成一派的表达特点,和葛大为统一的文字把控实现平衡统一。就像专辑封面两个半边刘若英的脸,被统一在治愈的蓝里,《各自安好》正是她当下人生心境的写照:安与不安,自在就好。(完)